寒假回家再见到老柴。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这次聚会来的人很少,也都学会了客套,大家都长大了中学校园有了很大的改变,过去卖烧饼
的小食堂变成了红色的宿舍楼,还有我教室门前可以踢球的地方。现在那帮哥们都不弹吉他荒废了却有了各自新的追求。前几天因为买琴弦再
见到老师,已把长发打薄了辫在脑后,没有了以往的风采,而琴行传出来的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摇滚乐,间或有嘶哑的二胡在无力地控诉,没有
变的还是生活:逃课,自修,吃饭,睡觉。但是已很少感到空虚寂寞了
一路放歌,来绍途中意气风发。简直有“仰天大笑出门去,辈岂是蓬蒿人”气概。学校门口才感觉有些不妙,因为学校大门实在太小,使我回
想起林黛玉从偏门进贾府的情景,这预示着她凄惨命运的开始。那么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往后的日子,让我对这个怪诞的预感有些淡忘
了因为我提前了半个月进校的记得走的时侯一中门口黑板上二本的名单还没写完;也记得我名字写在第一块黑板的第三十个。兴冲冲地走进气
氛有些异样的宿舍楼,找到123寝室,一把大锁俨然悬在那里。心里也越发繁重起来,进而有些闷,便突突地狂跳着,象宣了判的囚犯死命捶打
铁栅。一惊,难道是心里被锁进了些什么,急切地想出来吗?
就住进了学校东区伯父的家里。这个地方,木然地走出宿舍。就是以后在绍兴称做“家”地方。伯父是系主任,家里有成垛的报纸。窝了三天
,看了两种绍兴外地报纸的一年和订本,对这里的地名、方言、风土人情有了很多了解,接着便是一个人拿了地图上街晃。一个陌生的世界、
一个个陌生的面孔,还有听不懂的土话。坐了两个小时的公汽,一个有着怪异街名的地方,小心地向着自己认为的前方走着,茫然无助,四处
碰壁。至今还是有些激进的虽然我一向不愿意承认。于是局促了起来,惶惶地向交警询问后,乘上回来的车匆匆逃开。车窗映着通红的夕阳,
随意地散着暗淡的光。看着它想那是家的地方。车子向东狂奔着,越来越远。
自我介绍。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说。哄笑)去过北方吗?去过北京!可我家在西北。黄土!沙尘暴!土炕!窑洞!知道的很多,开学了第一天
是开班会。不停地嚷。上学骑骆驼吗?一个家伙试探着问。苦笑着摇摇头。不服王化的南蛮子!心里忿忿地骂着。接着是观赏我至今只去过三
次的图书馆,还有我系的几个实验室。其中一个,有一台机械手,会抓东西的据说要解N个高阶常微分方程。挥舞起来象个没头的苍蝇。很盲目
。
没有睡在上铺的兄弟。下铺是箱子。正式的大学生活开始了睡上铺。
晃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太大了满怀信心的开始上课,第一次上课就开始满学校的找教室。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没有漂亮的女生,也没有白发
的先生。接着就郁闷了第一节高数听不太懂,下午的机械制图只听懂了一半。被严酷地打击了接着又上过几节课,心灵一次又一次接受着重创
,就再没去上过课。至于做了些什么,已经记不清楚了大抵是睡觉、看书。
只是有些偏好中国古代史和中国古典哲学。一个学期结束时,对上网和玩游戏不怎么感冒。一本反体线装的东周列国志被翻得乱掉书页,红楼
梦看了第三遍,三国演义看了第七遍。这期间我没碰过吉他只是每天都要听听校园民谣。由于临考前一个多星期很拼命,所以倒没什么课不及
格。要放寒假了平时疲于奔命的同学们难得地做在一起打起了斗地主,一种久违的温馨感觉洋溢在123大家忘情地笑着,声音最大,或许是为了
想掩饰什么。
而我眼前却朦胧了整日不知所以地忙碌,很努力地想使自己投入角色。被可乐里的激素抚慰着畸形地生长。忘了自己的模样,也忽略了周围人
的模样,原来为自己活着也可以很开心。不经意间看到那个被遗忘在角落的依然恬静优雅,细长的颈顺着墙角慢慢延伸,象是期盼着什么。伸
手将她拦在怀里,轻轻擦拭着灰絮,拂着因颐养不善漆痕班驳的琴身,再拨了一下弦。一丝银的声音微微振颤着,喧闹的空气中悄然蔓延,进
而越来越细,象蜻蜓的尾际撩过湖面,漾起凝碧的波痕,一圈、一圈......不觉中,琴声已止,一切都静了下来。手指滑过所有的六根弦,发
现音已经不准了时间真的会改变一切吗,即使她再纯再真?然而又懊悔起来,终究半年没动过了仔细调好弦,随意弹拨了几下,却象是弹在心
上,也随之猛地一振。天籁之音,这样想。
落叶萧索,冬季的校园。没有人,也没有风。大喇叭成天放着爱你爱你可是一到假期你都四散东西。
已经不再执着不变的心。这个寒冷的季节,因为太多次被噩梦惊醒。所有的人都逃避风霜,只有我一个人唱歌、唱歌。
看见翘首期盼的父亲母亲,回家了仍记得火车到站是凌晨001隔着站台的铁栏。看见广场匆匆的行人,看见耸立的国贸大楼,心醉了一种强烈的
归属感在胸中激荡。只说了一句话:咱们回家!这种感觉是西安上学的同学永远也无法体会到
白昼在街上乱转,约了几个死党。晚上就去河堤兜风,高考效果公布之前,这里曾是天堂。几个人坐在栏杆上大声叫嚷,把那些散步的人都吓
跑了就开始唱歌。唱张信哲的歌,唱英文歌。说我叛国,总想用歌声压过我但始终没有做到嗓子唱哑了就开始神往未来,指着天上的星星说这
是那是星宿。指着月亮说:这是后来就开始说各自的故事。走吧,女孩,去看红色的晚霞,带上我恋歌,迎风吟唱。露水挂在发梢,结满透明
的难过,一生最初的迷茫。有些失意,也有些无奈。有人开始哭泣了回家太晚要挨骂的总是这个时候逃开,不能让他看到泪水,因为我老大。
女生都胖了男生都高了还有一些人没来。大家在大学里生活了一个学期,尔后是同学聚会。有说不完的话。这时又见到同桌,比以前更胖了些
,据说是因为每晚睡觉前偷吃东西。知道他不怕没人要,因为女朋友和他相恋了六年多,感情很好。也见到班头老柴,问我最近有没有写文章
,说老师我很忙。还见到英语老师壮姐,问我这么帅有没有谈恋爱,说老师我早已经歇菜了再接着大家一起去吃饭,顺便谈谈,又有一些人赶
着忙属于自己的事情,匆匆告别了大家都变了有了自己新的圈子,这些老同学都要被渐渐遗忘了有些变了惊异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恋旧,为什么
不能象他人一样愉快地生活?
怠于从芜杂的声音中选取精品,不怎么听流行歌。时间会进行筛选,经久不衰的才是经典。交给时间”常这么说。如此地相信时间,但时间给
了什么呢?高中三年一起做过模拟题、踢过足球、啃过烧饼的同学们渐渐淡开,对一些事情的遗忘和另一些事情给予的临时刺痛......时间,
个什么东西?
漫天地散着。不一会,过年了飘着白雪。整个世界都白了很纯而凄美。这时候我总在窗前趴着,看着路上的行人漠然地走过,留下一串刺眼的
黑印。纯真的东西总要如此被蹂躏吗,又何必再去走这一遭?于是就一直窝在家里了没有鞭炮的新年不是新年,这正如短发女生不是女生。便
又惦起了过去。晚会一年不如一年了偏安一隅,粉饰太平,虚伪。唯一让我觉得温暖的只有亲情了弟弟妹妹都喜欢缠着我虽然弟弟有些调皮,
妹妹有些蛮横。父母晚辈们都对我关爱有加,让我紧绷着的神经松了起来。年就这样过去了假期也就这样过去了要走了虽然有些不舍或是有些
畏惧,但我还是要走了
没有人暗示年少的那想家的苦涩滋味。每一片金黄的落霞我都想去紧紧依偎,带着点流浪的喜悦让我就这样一去不回。每一颗透明的露珠洗去
我沉淀的伤悲......
长发随意地飘散在肩上,新的学期开始了去了和畅堂的一个琴行学吉他老师很年轻。很随和。和妻子一起支撑着一个小小的店面,每天都有不
同的人进来弹吉他唱歌,或是笑着讨论什么。人们都很友善,都是民谣的喜好者。弹得最多的老狼的歌。很羡慕老师的生活:做着自己喜欢的
事情,同自己的爱人过着简单的日子。只来上过三次课,学了一些最基本的和弦,后来因为功课忙就没来了但是历来没有放弃过。从最简单的
青春白桦林开始,越来越有了自信心。虽然这学期比上学期用功多了但闲下来的时候,总会抱着她弹,对面寝室的两个哥们和班上的一个女生
也都在学吉他怂恿下,也买了两把琴。经常在一起随意地和几首歌,或是各自弹各自的互相指导。这期间,几乎听遍了所有的校园民谣,沉溺
在一种淡淡的伤感气氛中而不能自拔了
石凳上、小榭中、甚至上课的路上、食堂、自习教室。于是晚上,这是个恋爱的季节。原本单身的男男女女都走在一起。女生宿舍前有了轻声
呼唤;临近1100那一刻有了不舍的缠绵。看着他扮演着爱情,当他接吻时我感到伤心。一个人弹着吉他反复吟唱着那首老歌“那天黄昏开始飘
起了白雪,忧伤开满山冈,等青春散场。午夜的电影写满古老的恋情,黑暗中为年轻歌唱......往后校园广播里没有了老狼,却多了个栏目叫
风中情缘。那几个哥们也各忙各的不怎么弹吉他有时也会背着吉他去青年湖的亭子里弹上几曲,每次都会有几个女生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眼睛
里有时会有一些东西要漾出来。也想起了什么吧。于是弹起了夫人”记得小时侯大人和我开玩笑,问我长大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妻子,毫不犹豫
的说:要长发披肩的小时侯的梦想历来就不曾遗忘,找个世上最美的新娘,陪你地久天长,爱你地老天荒。呀,如果是夫人,一定要温柔、善
良、诚实,但是为什么付出的真心却总是得不到回应?突然感到很孤独,好象世界上骤然间只剩下了一个人,周围是死一样的黑暗和沉静。无
助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琴声却在这挥手之间戛然而止。猛醒了不要努力忘记什么,因为它会在心上打下更深的烙印;别再悉心寻找什么,因
为在四处眺望时已失落了自我
一种说不出什么的滋味开始在心中萌发、弥漫,第二学期也就这样过去了学期末。后来充满了整个心房。
干裂的嘴唇等待冰冷,渴望亲吻这潮湿的天空。心和我一样在跳动,等待着雨水淋湿的风......
唱歌;最后的最后,开始的开始。走。最亲爱的象是梦中的风景,说梦醒后你回去,相信。不觉中又一年过去了记不清是怎么熬过来的或是不
愿再记起。总之我过来了还有我老吉他一年的时间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最近获知,胖同桌和他恋爱了八年的女朋友分手了原因是女孩有了新的
爱人。八年时间,抗战都胜利了而他恋情却以失败而告终。同桌在减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