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夜雨

文章作者:找私服  文章来源:www.zhaosf.org 更新时间：2013-9-6 22:22:19 浏览次数：11

    我只是随便说一句：要是这季节回故乡就好了。未料就真的背起旧行囊出发了。
    儿子对我的出行很是不满，他说他就要过生日了，还说没有我他一天都不好过！我说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慢慢独立了。
    安慰好儿子，出发！
    新疆的这时候俨然还是冬天，天是阴霾的，放眼望去还是白雪皑皑的样子。但我还未出疆，就在想象和回忆中感受到了南方的温暖，甚至，我把整个机场熙熙攘攘的人都幻化成了南方各色春花！
    一堆钢铁载着众多红尘皮囊于下午起飞，这堆钢铁很快就穿出了云层。云之上，机下是绵绵不绝的灰或白、铅色或水墨的云。举目看过，是纯蓝的深远天空和纯净的阳光，阳光把机下的云染成七彩。儿时，仰望着雨后的天空，凝望着柔软的白云，总想着自己要是能卧在云的花瓣上，离星星近了，离雨的家近了，还可以在云上随风自由飘飞，可以和鸟的羽翼比齐！现在知道，看起来很美的东西，其实是很残酷的，比如流星雨，落下来就是可以毁灭生灵的陨石；比如海浪，狂暴起来就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海啸……在这样的一番胡想中，飞机通过气流的狂乱颠簸，落地了。
    是在夜9点多落地长沙的，透过玻璃窗，我看到雨丝在灯光中一线一线缝补着被顽皮的冬天弄糟了的江南，线脚斜斜的，密密的。让我想起奶奶缝我上学的衣衫。
    我提上行李一出机场大厅就见了前来接机的凌亚红女士，她还是那样漂亮，气质却更好了许多。她的美不是那种雕饰的精致，气质也不是俗人认为雍容华贵，只是一身的清爽干净，有居家女人的烟火气，又有职业女性的端庄，更多的是传统江南女人的温润如玉或者就是春天里开放的玉兰的味道。
    我的住处是黄兴街上的一个七天连锁店，进到房间不久，另一对朋友夫妇刘宏和殷红霞也赶来了。随意安顿一下，他们问我想吃什么？我说就近便好。便随他们前往火宫殿吃饭。
    读书的时候就知道这里是长沙的繁华处，那时的黄兴街很窄，街两旁是蔽日的梧桐树，人行道边上全是小吃铺子。那时我没钱，逃票挤上公交车或徒步来一次，也就是闻闻臭干子的香味，最多买五毛钱辣萝卜条解馋。现在的黄兴街是步行街，当是长沙的美食休闲中心，端的热闹。
    坐定，一群穿着朱衣披着黄带的人，推着咕辘辘车子围过来，全是勾引我肠胃和记忆的小吃。朋友七七八八只管点，任我劝也劝不住。辣拌香菜根、臭豆腐、蒸腊鱼、蒸腊肉、姊妹团子、卤鸭头、糖油糍粑、黑米糕、刨凉粉，尽管都是小蝶小碗，但也摆满了一桌。看阵势，朋友要把整个火宫殿的小吃全部点给我！我喝了几壶米酒，狼吞了几块臭豆腐，肚子很不争气地饱了！
    酒足饭饱，与朋友告辞，望宾馆走去。
    雨还在下，不算大，很是清凉。走在雨中，打量着这个离别21年来第二次回来的城市。这是一座让我梦萦魂绕的城市，一座给过我爱，又让我受过伤的城市！我踟蹰夜的街头，细细品味着每一丝雨，它们是不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些雨？它们还记得我吗？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还记得那些日子？
    闭了灯静卧，窗外竟有了雨声，滴答滴答的，是雨和春天的树叶在絮语；沙沙绵柔的，是雨与夜的风在吟哦。哦，我还听到有几滴雨斜打在了我的窗户玻璃上，温温的多像那些岁月那个人叩击宿舍门对我的问候啊！
    长沙，长沙的夜雨，我回来了，只是还像二十多年前那样，我依旧是一个过客！